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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星髓淬目(第1页)

秘洞穹顶倒悬着千枚钟乳石,每根石尖都缀着滴将落未落的水珠。老者以青鳞剑为笔,蘸着郝峰右眼渗出的金血,在洞壁绘出周天星斗图。当最后一颗勾陈星画就,整座洞窟突然翻转,郝峰发现自己正站在浩瀚星海中。

"此乃参宿秘境,你且观奎木狼星位。"老者指尖弹出点青芒,西方白虎七宿中的奎宿骤亮。郝峰右眼不受控制地转动,星砂凝成的瞳孔自动解析星轨——那团青光里竟藏着部残破功法,开篇赫然是《星髓淬目诀》。

剧痛毫无征兆地袭来。郝峰捂住右眼单膝跪地,指缝间溢出的不再是金血,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液。老者面色骤变,拂尘银丝瞬间缠住他脖颈:"何方妖孽,竟敢窃居星眸!"

"郝衍老贼的封印也不过如此..."郝峰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陌生的沙哑笑声。右眼视野突然分裂,一半是璀璨星海,另一半却是翻涌的血池。血水中浮出张与他七分相似的面容,只是眉间多出道赤红魔纹。

老者咬破中指凌空画符,血符印在郝峰眉心时激出刺目火光。魔影在烈焰中扭曲狂笑:"三百年了!你们郝氏用二十八代子孙精血温养星瞳,不就是为了今日夺舍重生?"

郝峰神识被扯入瞳中世界。脚下是冰封的镜湖,每步都会映出不同时空的惨剧:七岁生辰那日莫名暴毙的乳娘、祠堂地下埋着的四十九具童尸、母亲悬梁时被割断的绣鞋...魔修残魂化作黑雾缠绕周身,耳语带着蛊惑人心的颤音:"看啊,这些才是郝家真正的祭品。"

"清心如水,大道天成!"老者怒喝如惊雷炸响。郝峰猛地清醒,发现右眼瞳孔已变成太极图状,金黑两色星砂正在殊死搏杀。洞壁星图应声而动,二十八宿同时降下光柱将他笼罩。

魔修残魂突然凄厉尖叫:"你竟敢用紫薇垣炼我?!"郝峰透过交织的光影看见惊人真相——老者道袍下隐约露出郝氏宗族特有的苍龙刺青,那刺青缺了龙睛的位置正与自己右眼共鸣。

淬炼持续了七天七夜。每当郝峰即将被魔识吞噬,老者就弹奏膝间焦尾琴。五十弦对应大衍之数,琴音化作实体星锁捆缚魔魂。到第六日深夜,郝峰右眼已能自由转换三种瞳术:观星、破妄、摄魂。

变故发生在月蚀之时。当最后缕月光被吞没,魔魂突然自爆半身魂体。血雨洒在冰镜上,映出段被抹去的记忆:三百年前的月食夜,郝衍手持青铜镜贯穿亲子胸膛,将魔修魂魄封入婴儿右眼——那婴孩襁褓上,绣着与郝峰玉佩相同的星纹。

"原来我才是容器..."郝峰神识震荡,瞳中太极图出现裂痕。魔魂趁机化作万千血丝扎入星图,竟反向操控起周天星斗。老者喷出大口精血,青鳞剑应召而来,剑身北斗七星刻痕逐一亮起。

生死关头,郝峰左眼突然流出血泪。这从未觉醒的左眸深处,浮现出微型青铜镜虚影。当镜光照向右眼魔魂,时空仿佛静止——他看见慕容昭在昆仑之巅擦拭剑锋,剑柄龙纹缺了片逆鳞;看见老者腰间玉佩刻着"衍"字古篆;更看见自己心脏里蜷缩着个金光灿灿的婴儿。

"原来如此。"郝峰福至心灵,并指插入右眼眶。在魔魂惊恐的尖啸中,硬生生将整颗星瞳挖出。失去载体的魔魂刚要逃窜,却被左眼镜光定在虚空。老者趁机抛出青铜罗盘,天池中央的磁针突然化作饕餮虚影,将魔魂吞入混沌。

晨曦初露时,郝峰将星瞳重新按回眼眶。新生瞳孔澄澈如琥珀,深处悬浮着青铜镜碎片。老者却像瞬间苍老十岁,颤抖着指向他左眼:"这阴阳双瞳...原来慕容家当年偷走的是..."

话音未落,洞外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巨响。九道赤色流星划过天际,在云层烧出狰狞血痕。郝峰右眼自动解析星象,浑身血液瞬间冰凉——紫微垣帝星周围,赫然浮现出二十八道血色锁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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