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,坚硬,带着某种廉价瓷砖特有的滑腻感。
谢必安猛地睁开眼,纯白的漩涡眼眸里残留着星环废墟那巨大而悲急的虚影,视野却被一片剥落发黄的天花板取代。一股浓烈的、混杂着劣质烟草、过期食物和霉菌的浑浊空气粗暴地灌入鼻腔,呛得他肺管一阵撕裂般的疼。
不是虚空!不是星环墟!
身下是咯吱作响的硬板床,硌着骨头。他下意识想撑起身,焦黑的左臂传来钻心剧痛,没有蓝白烈焰,只有一片覆盖着黑灰和干涸血痂、皮开肉绽的可怖伤口,肌肉纤维裸露着,像被粗暴撕开的破布娃娃。剧痛伴随着巨大的虚弱感海啸般袭来,寂核?重燃的本源?感知里一片死寂的冰冷,只有血肉模糊的伤口在尖叫。
“呃……”喉咙里滚出压抑的痛哼。
下一秒,他像被电击般弹起,不顾撕裂的伤口,猛地扭头看向身侧。
林小满!
她就躺在他旁边这张狭窄的单人硬板床上,身体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蜷缩着,脸色是死人才有的灰败,嘴唇干裂乌紫,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。更让他心脏骤停的是——她怀里是空的!
“糖糖!”嘶哑的吼叫冲口而出,带着血沫。
目光疯狂扫视。
床边冰冷的水泥地上,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,身下垫着一件破旧沾血的棉袄。是糖糖!她的灰烬身体裹在一件明显不合身、洗得发白的儿童睡衣里,那只紧闭的左眼眼睑下,那道冰蓝裂痕黯淡无光,像一道丑陋的伤疤。小小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,证明她还活着。
环顾四周。一个不足十平米的逼仄房间,墙壁斑驳发霉,窗户玻璃裂着蛛网纹,用黄色胶带胡乱粘着。唯一的家具就是这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,一个瘸腿的木桌,上面堆着几个空了的廉价方便面桶和矿泉水瓶。墙角堆着些看不清原貌的破烂。空气里弥漫着绝望的贫穷和一种……被世界遗忘的腐朽气息。
这里是……家?一个属于他们三个,却比星环废墟更像坟墓的“家”!
轰隆!
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,伴随着尖锐的汽车喇叭和不堪入耳的谩骂,瞬间撕碎了房间里的死寂。紧接着,是隔壁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嚎和一个男人粗暴的吼叫,锅碗瓢盆砸在地上的碎裂声刺耳地穿透薄薄的墙壁。
现实。粗糙、喧嚣、充满恶意和生存重压的现实,如同一盆夹杂着冰碴的脏水,狠狠泼在刚从虚空炼狱挣扎回来的三人脸上。
谢必安挣扎着滚下床,膝盖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痛得他眼前发黑。他扑到糖糖身边,颤抖的右手(那只完好的手)小心翼翼地探向女儿的颈侧。微弱的脉搏,如同游丝。他又爬向林小满,手指搭在她冰冷的手腕上,脉搏微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停止。灵魂燃烧殆尽的反噬,在现实规则下,正冷酷地摧毁着她肉体的最后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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