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砸在青瓦上的声音像无数只爪子在挠墙。陈傻子蹲在祠堂门槛上,浑浊的眼珠盯着村口方向,嘴角淌着涎水嘿嘿傻笑。手里的树枝在泥地里划出歪歪扭扭的符号,最后一横道破时,惊雷恰好碾过天际。
“傻子又犯癔症了。”路过的王婶往地上啐了口,竹篮里的茄子在雨水中晃出细碎的涟漪。没人在意这个三十七岁还流口水的光棍汉,更没人记得十五年前那场山火,是他赤着脚跑了三里路敲响每家每户的木门,等村民们拖家带口跑到空地时,后山已经烧得像条火龙。
暮色浸透村落时,三辆黑色轿车碾过村口的石板桥。引擎声惊飞了槐树上的夜鸦,车门打开的瞬间,陈傻子突然站了起来,手里的树枝“啪”地折断。为首的刀疤脸踢开脚边的石子,冲他吹了声口哨:“喂,傻子,知道村长家怎么走吗?”
“过不到明天。”陈傻子盯着他腰间的纹身,喉间发出含混的声响。随行的马仔哈哈大笑,有人捡起土块砸在他胸口:“这傻子说咱们活不过明天?”刀疤脸摸了摸下巴上的疤,突然揪住陈傻子的衣领,将他抵在祠堂的木柱上:“老子就让你看看,明天太阳会不会照常升起。”
祠堂的油灯在风中摇曳。村长攥着茶杯的手不住发抖,茶水泼在红木桌面上,洇出深色的印记。刀疤脸翘着二郎腿,皮鞋尖点着地板:“那块地我们老板志在必得,您老识相点……”话音未落,门“咣当”被撞开,陈傻子跌跌撞撞闯进来,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透亮:“不能卖,卖了要出人命!”
马仔们的哄笑中,刀疤脸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。瓷片划破陈傻子的额头,鲜血顺着鼻梁滴在青砖上,像朵盛开的暗红色花朵。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,仍絮絮叨叨地重复:“过不到明天……过不到明天……”
“把这傻子拖出去埋了。”刀疤脸掏出枪,黑洞洞的枪口抵住陈傻子的太阳穴。村长惊呼着闭上眼睛,只听见“砰”的一声闷响,却不是枪声——是陈傻子的脑袋撞在墙上的声音。他滑坐在地,嘴角还挂着傻笑,血珠顺着下巴滴进衣领。
后半夜的雨越下越大。陈傻子的尸体被扔在村西的乱葬岗。马仔们笑骂着挥锹驱赶,却没注意到尸体掌心向上,五指张开的姿势像在抓握什么。
三辆车沿着盘山公路往城里开。刀疤脸摸着手里的玉佩,那是村长“自愿”送给他的“纪念品”。车载音响放着嘈杂的摇滚,突然电流滋啦作响,所有的声音都被杂音吞噬。司机猛打方向盘,避免撞上突然窜上公路的野狗,却在车灯照亮前方的瞬间,所有人的血液都冻住了——
陈傻子站在路中央,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,嘴角咧出夸张的笑容。司机猛踩刹车,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叫,可车却像失控般继续向前冲。刀疤脸看见傻子举起右手,掌心有团幽蓝的光在跳动,突然想起十五年前那场山火,村里老人说,守村人能看见生死簿上的墨迹。
车子冲下悬崖的瞬间,刀疤脸终于明白陈傻子那句话不是疯言疯语,而是要真实发生的事!——车轮碾碎晨雾的时刻,城里的钟表刚刚走过午夜十二点。
第二天清晨,王婶去河边洗菜时,发现陈傻子趴在祠堂门口,浑身湿透却没沾半点泥土。她尖叫着跑开,直到村长出面,才敢凑近查看。傻子怀里紧紧抱着块石头,上面用指甲刻着歪歪扭扭的字:“三车九人,魂归山鬼。”
没人知道陈傻子是怎么从乱葬岗爬回来的,更没人敢提那三辆至今没找到残骸的轿车。只有村里的老人们在晒谷场上摇头,说守村人是替村子挡灾的活菩萨,口无遮拦是因为要乱了生死天机,看着疯傻实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。
半个月后的深夜,又一场暴雨倾盆而下。有人路过祠堂时,隐约看见傻子坐在门槛上,手里的树枝在泥地里画着圈。凑近了听,他含混不清的嘟囔声里,似乎混着汽车坠崖时的尖啸,和某个熟悉的嗓音在喊“救命”,同时嘴角还挂着那抹诡异的傻笑。
朋友,你们家也有守村人吗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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