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火翻涌,血池沸腾。
林初九飞入深渊时,看见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池底伸出,每只手都戴着与母亲同款的银镯子。尸母悬浮在血池中央,上半身是母亲年轻时的脸,下半身却长着蜈蚣般的百足,额角的月牙疤痕正在渗出黑血。
“娘亲......”他攥紧玉佩,喉间苦涩。
尸母闻声转头,空洞的眼瞳突然泛起涟漪。林初九这才看清,她脖颈上戴着串由阴司钱串成的项链,每枚铜钱都刻着死于非命的女子名字——这是清虚子用二十年时间,为复活尸母准备的“百鬼献祭”。
“破阵!”他将阴司钱抛向血池,玉佩碎片随之炸裂。天雷应声劈下,在池面激起丈高火浪。尸母发出尖啸,百足疯狂拍打石壁,震落的碎石中,竟露出半块刻着“苏婉儿之墓”的残碑。
“哥!”
血尸王的嘶吼从上方传来。林初九抬头,看见阿柱的僵尸正抓着崖壁裂缝往下爬,腐肉不断剥落,却固执地伸出左手——掌心躺着半块完好的玉佩,那是他用最后的力气从碎石中拼出的。
“傻瓜......”林初九眼眶发烫。天雷第二道劈下时,他猛地将阿柱推回地面:“带着娘的钱走!”
尸母的百足缠上他腰间。林初九感觉尸蛊正在啃噬心脏,却在触到尸母额头疤痕的瞬间,忽然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:母亲即将被押往刑场前,偷偷将阴司钱塞进襁褓。
“原来你早就知道......”他轻声道,任由尸母将自己拖向血池深处,“知道我会来。”
第三道天雷劈落的刹那,阿柱的玉佩突然化作流光,与阴司钱融为一体。林初九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滑落——那不是血,是二十年来,第一次为亲人而流的泪。
“以我之血,祭天地清浊!”他咬破舌尖,在尸母眉心画下灭魂符,“还我母亲清明!”
地火与天雷相撞的瞬间,血池燃起金色火焰。
尸母发出凄厉的哀鸣,百足在火中蜷曲成灰,母亲的脸逐渐清晰,竟对着林初九露出欣慰的笑。她眉心的灭魂符融入阴司钱,铜钱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,将整个乱坟岗照得如同白昼。
“活下去。”母亲的声音混在火光中,“替娘看看,这天下......”
话音未落,尸母的身躯轰然崩塌。林初九被气浪掀飞,坠落时被一双冰冷的手臂接住——是阿柱,此刻他的僵尸之身已烧得只剩骨架,却仍用残破的指节,紧紧攥着那枚完整的阴司钱。
“给............”骨架喉间漏出风声,化作齑粉。
林初九跪在废墟中,怀里抱着阿柱残留的衣角。远处传来清虚子的惨叫——他想借尸解仙之身遁走,却被燃烧的尸母缠住,黑雾在金光中化作无数怨魂,将老道拖入血池,随他二十年的阴谋一同湮灭。
三日后,清水镇。
新立的墓碑前摆着两碗桂花酒,一碗刻着“阿柱之墓”,一碗刻着“苏婉儿衣冠冢”。林初九用斩邪剑削了两根木人,给阿柱的那个系上红绳,给母亲的那个别上银镯——这是他能找到的,最像他们的模样。
“下个月去杭州。”他对着墓碑举杯,“看看我们出生的地方。”
身后传来脚步声。幸存的百姓捧着粮食赶来,为首的豆腐西施欲言又止,最终将个布包塞给他:“大侠,这是阿柱存的碎银......他说等攒够了,要给你打把新刀。”
林初九喉头哽咽。布包打开时,里面掉出张皱巴巴的纸,是阿柱学写字时写的——歪歪扭扭的“哥”字旁边,画着三个手拉手的小人,两个大人中间夹着个小孩。
“我不是大侠…”林初九轻声说,将纸折好塞进怀里,
夕阳漫过乱坟岗,曾经的尸山血海已被新种的槐树覆盖。林初九背起行囊,腰间挂着那枚阴司钱——铜钱背面的骷髅不知何时已褪去,露出刻着“平安”的新纹。
马蹄声渐远时,有清风掠过墓碑,将两杯残酒拂成细雾。恍惚间,他听见阿柱在笑,母亲在唱江南小调,而远处的江湖,仍有新的故事在等着他——但这一次,他不再是孤身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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