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船长,这意思是叫我们在这艘随时都会爆炸的船上撑过两小时?”大副的语气十分失落。
船长点了点头,继续指示船员们开放水密舱,让涌入船身的海水疏散到水密舱之中封存起来,以免短时间内沉没。
“爆炸原因我们已经查到了,但是牺牲了很多安保武者。”大副继续说,“不知道是通过什么办法藏着塑胶炸弹上船的,在安保武者们疏忽的情况下,在数台发动机上安装了炸药,导致这一次的事故。”
“别去调查原因了,事情已经发生了,原因已经不重要了。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活下来,带着游客们一起活下来!”船长说。
“是!船长!保证完成任务!”大副对着船长行了一个海军军礼,他们两人是朋友,更是曾经的战友关系。
船长一扫之前眼中的阴霾,很难想象,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家伙眼中竟然燃烧出了如此浓烈的意志,这意志就像是不倒的丰碑一般矗立在船员们的眼中。
“放下所有悬挂在船上的救生艇,搭好连接绳索,我们不能一心等着别人来救援,更需要的是自救!”船长下令道。
“玛丽皇后”号上的火势持续蔓延,好在救生艇是悬挂在船身的周围,并没有任何一艘救生艇被火海吞噬。
“船长!我们的救生艇只够八百个人撤离!今晚天气情况良好,没有任何的风暴,每一艘救生艇发动机电力充足,撤离的八百人是一定能够安全地回到富江市码头!”一名船员看着手头上的情报分析着。
八百人,听到这个消息的船员们一点也不惊讶,他们早就知道这些救生艇的数量,远远不足以撤离船上的所有人,一定会有人需要在这里坚守到最后,不用说,坚守到最后的人,就是他们。
船员们并没有任何的怨言,他们生于大海也成长于大海,大海本就是充满静谧和危险的,船只遇难这种事发生了,他们作为船员,就必须担起他们的责任,能够拯救多少客人是他们现在唯一的使命。
数十艘救生艇被投放到了水中,溅起了不小的水花,好在有连接绳索拴住了救生艇,不至于让它们一落到水面上就随着飘走。
“很遗憾地通知各位游客们,“玛丽皇后”号遇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难关,船只半数以上的发动机发生了爆炸,失去了全部动力,修复组的船员全力抢修之后也无法修复......”这一次出现在广播中的声音,不再是清脆好听的女声,而是船长沧桑稳重的声音。
游客们再度炸开了锅,全部都聚集在一块,不断地咒骂着“玛丽皇后”号的船员们,咒骂他们为什么隐瞒事实到现在才公布真正的船只状况,咒骂他们为什么不早点站出来承认问题的严重性。
当然,更多的是不吝以最恶毒的语言来问候船员的家人父母,甚至是问候到了他们的祖上十八代。
听到这些的船员们只能叹气,他们也很无奈,他们也想活下来,但是这不可抗拒的因素发生了,这样一口黑锅就必须由他们来背负。
“客人们稍安勿躁,我们考虑到了很多的问题,也并非是到现在才要将问题提出来。”船长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坚定,明知道此时遭受着痛骂,但他想要尽可能救更多人的心情还是没变。
“我们请求了华夏和霓虹国两个距离这里最近的救援,他们大约会在两到三小时之内抵达。”船长清了清嗓子。
“怎么会这么久?两三个小时?等他们到了我们不是被火烧死就是被淹死了!”客人们听到船长的话,越来越不满。
工作人员们竭尽全力的拦住即将暴动的人群,让他们冷静下来。
“当然,我不是希望让你们在船上等死,我们已经投放了足以容纳八百人左右的救生艇在海面上,由客人们互相商讨要让哪些人登上救生艇,我们“玛丽皇后”号的船员,只会登上一名为你们领航。”
所有人都齐齐向着海面望去,他们都见到了数十艘飘荡在海面上的救生艇,正在等着幸运儿们登船。
“八百人?只能撤离这么点人?这点救生艇怎么可能救得了船上这么多人?”有人听到了船长的话,急不可耐的起哄起来。
“就是就是,八百个人?我们每个人都是交了钱到船上来的,不管钱的多少,都是你们的消费者,难道这种时候还要分出一个高低贵贱吗?每个人都是一条性命啊!”更多的人参与到了起哄中。
船长在船长室内看的一清二楚,这就是他要拯救的人,在这人人自危的情况下,每个人的本性暴露无遗,在威胁死亡的灾难到来时,不是尽快地商讨对策,而是先指责他人。
船长叹了口气,说道:“我是“玛丽皇后”号的船长,哪怕这是我最后一次航行,我仍旧是她的船长,我会陪着她到最后,即使没能乘上救生艇,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。”
“我们不会干预你们选择哪些人上救生艇,你们可以动用你们手头上任何的筹码,去换取一个位置,但我仍希望,你们能够先让女人和年纪小的年轻人们先上。”
所有人都想尽了办法,削尖脑袋想要往救生艇的方位跑过去,数千人争抢八百个逃生的座位,这实在是太过壮观。
在这一刻所有的绅士风度全都抛在脑后,只有活下来才是真理。
踩踏哭喊谩骂,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,不绝于耳。
当所有人都涌向希望的救生艇时,有一个男人在火海中遨游着,任何的火焰都无法靠近他的身前一米,他就像是被一个真空圆球包裹住一般,火焰无法燃烧到他的身前。
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傅轻歌。
他要去做什么?
他什么都没做,只是冒着火海返回到了顶层甲板上。
此时顶层甲板上空无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