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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苏页回侯府了】
永安侯的封地在直隶郡, 紧挨京城。
从万年县过去, 乘坐马车只有两日路程, 若骑着快马, 一日之内便能跑个来回。
起初苏严还担心苏页会趁机逃跑,特意派了守卫日夜看着他。
没成想,苏页不仅不跑, 反而该吃吃、该睡睡,一点异动都没有。
苏严原本还打着叔侄亲近的名号想要套套他的话, 然而, 苏页始终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。
苏严虽然气闷,却也无可奈何。
实际上, 苏页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, 他怕虞峰会一时冲动,不顾他的劝阻跟上来。
幸好,两天下来, 他留心看着,并没发现那人的身影。
苏页庆幸的同时,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。
第三日清晨,马车驶进城门, 拐上向西的大道,苏严大大地松了口气。
苏页一眼便认出这不是去永安侯府的方向。
“除了侯府,我哪儿了不去。”苏页挑开车帘, 作势要往下跳。
苏严面色一变, 连忙拉住他, 明明心里怄得要死,还是维持着表面的客套,“小阑,自从你离开之后,你叔祖父担心得夜不能寐,一早便吩咐了,接你回来之后到家庙去一趟。”
苏页哼笑一声,毫不客气地说道:“是担心我还是担心苏家的爵位?家庙?是不是觉得关得我不够,还想再来一回?”
苏严的脸色变得很难看,沉声斥道:“放肆!看看你说的,像什么话!”
苏页虽然没再顶撞,却也毫不示弱。
苏严握了握拳,只得率先缓和下态度,说道:“行,既然小阑想回侯府,那便先回侯府罢!”
车夫应了一声,嘴里吆喝着调转了方向。
***
永安侯府,已经和苏夜阑记忆中的样子大为不同。
原本处处简洁的将门之气消失殆尽,取而代之的是假山曲水,红墙绿瓦,以及处处横生的枝杈。
苏页隔着车帘瞅了一眼,唇边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。
——怪不得他们如此急切地想要把苏夜阑许人,分明就是想要鸠占鹊巢!
苏严虽正襟危坐,看似垂着眼休憩,实际时刻都在关注着他。
瞥见他此时的表情,苏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。
——如果不是知道他耳后那颗半红的胎痣,他兴许真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假冒的。
苏严让人将马车停在侧门,恢复了先前温和的样子,“从前的竹笙院还给你留着,小阑记得路吧?叔父得早点去回你叔祖,便不陪你进去了。”
“叔父说的哪里话?回我自己家,还用外人陪吗?”
这话说得毫不留情,苏严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住。
苏页也不管他,径自下了马车,也不管侧门正门,抬脚就进。
此时他身上依旧是那套粗布袄,一看就是乡下打扮,不知苏严是忘了还是故意,接连两日都没让他换身衣服。
门口的仆从当着苏严的面便开始嘀嘀咕咕,而苏严竟连半句斥责都没有。
苏页冷笑一声——上梁不正下梁歪,就作吧,早晚会自食恶果。
从侧门进来,绕过影壁,穿过回廊,苏页循着过往的记忆朝后宅走去。
满院子的仆从竟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,一个个的看上去十分忙碌,苏页穿梭其中,虽然没人拦他,却也没人上来给他见礼引路,只由着他一个人在院子里走。
这个下马威,苏页给满分。
此情此景,若真是从前的苏夜阑在此,估计会气到吐血,然而,换作是他,就另当别论了。
他甚至还能保持微笑。
*
兴许是考虑到苏夜阑还要在府中出门子,竹笙院倒是没有大动,只是屋里屋外的仆从全都换了,博古架上名贵摆件也少了许多。
苏页看着熟悉的一切,眼眶微微发酸。
虽然只是穿越,然而那些记忆深深地根植在他的脑子里,就像自己亲自经历过一遍似的,想要完全置身事外,却是不能的。
自从苏页踏进院子,仆从们便一下子退了个干净,他来了小半个时辰,竟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。
苏页眼中闪过讥讽之色,绝对、绝对不能让他们制住!
他抓起架上一只细颈白瓷瓶,“哗”的一声扔到地上,厉声喝道:“人呢?都死哪儿去了!”
脆响过后,院内依旧静悄悄。
苏页心里冷笑,面上却表现出怒不可遏的模样,大声嚷道:“不出来是吧?那我就接着砸,等我把这满屋子的家什砸玩了,我看受罚的是我还是你们!”
话间刚落,又是“哗啦”一声,白玉璧玺碎成一块块。
苏页就手抄起青铜酒器,毫不犹豫地扔向庭中的陶瓮。
旁边忽地扑过来一个人影,好巧不巧地被酒器砸中,尽管疼得呲牙咧嘴,那人还是跪到地上,痛心疾首地劝道:“爷,停手罢,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呀!”
这人一带头,一个个仆从接二连三地从树干后、回廊里冲出来,扑通扑通跪了一地,虽然嘴里纷纷喊着“爷息怒”,眼中却满是怨怼之态,没有丝毫诚意。
苏页冷笑,“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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