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p; 雨夜雷鸣,荆州武侯府侧院长巷。
见墙边耸立青松,薛怀义拴牢白驹,顺势攀入内院,寻觅容避之所。
“咯吱……”
他纵跳轻踏,那知散落花枝弄出几声脆断。视目深院,廊道悠长。雕栏玉砌,配得雨珠,犹像忠主奴仆潸然泪下。
薛怀义沿着台阶,直入正厅,几把旧椅且已沾染薄灰。提袖擦拭,他便落坐,片刻鼻嗅一股刺味,环顾四周,角落瓷瓶竟是花开花芳。
“呜呜……”
忽有涕零自远及近。薛怀义举枪警惕,封宅空院怎会昼吟宵哭?他轻步寻声,引入后院。深庭秘静乃显云纹窗框,宣纸覆掩。沾润指尖一戳即破,这富丽闺房亦显眼帘。
铜镜侧摆梳妆台,透射微亮,那柔床软榻,锦棉锻被,素朴脱俗,好一个伊人洞天。
“谁?”
八角御凳端坐女子,披饰麻衣,拂用袖角抹去泪痕。薛怀义凑身欲要看清,却惹得窗拴触动,女子骤停,侧头轻问似有察觉。她灰暗之下,脸上轮廓更生绣美。
那女子面染黄土,几根枯草插入青丝。是她!薛怀义顺得月照,隐约相识,他静观一旁,脑海速转,女子一声一貌,确是武侯独女,虽有泥尘覆盖妙曼姿色,仔细辩认亦可认出。
“想不到武候独女,却有这般容貌”
薛怀义话至喉咽,却被他人所截。屋檐安靠男子,夜扮黑衣定非好人。
阵雨渐止,月光白洁,方见女子眼角涂抹浓粉向上勾勒,冰肌玉色分外妖娆。薛怀义避躲廊柱之后,随机应变。
“容颜虽好,殊不知你有无此命!”
屋内女子推门直视,虽有衣饰残缺,却傲气不减。
“且是伶俐丫头……”
男子眼掠上下,歹心涌起。他俯身落入院中,脚步轻盈,几乎没有任何声音。
“月夜正浓,倒也便宜了我”
男子那副垂涎欲滴,顺势而近,确要做那不齿之为!
“速……”
一道冷尖横断进路,束发少年紧握玉枪,月夜背影我亦逍遥。
“哦?哪来娃娃,是有救美之心?”
男子虽有意外,却无分毫失色,毕竟他混迹江湖数年,亦是世面多见。区区乳臭少年,何能翻江?
“正是”
薛怀义眼瞳勾直,如烈阳炙热,无畏无惧。壮硕身躯将武则天完全挡住,白玉长枪散发出那般坚韧,就像它能读懂薛怀义的内心,至始不移。
“哦?那便讨教讨教……”
话音轻逝,男子背取弯钩,迅攻不备。
薛怀义拂枪借力,以硬弹硬。男子袖口藏刃,短兵离抽,直去胸膛。薛怀义驱腰侧避,方解险情。
“凌凰?”
薛怀义杵地瞬起,那枪头重落钩镰,男子唯有暂退。月芒云开,洒于名枪之上,雕刻细纹巧夺天工,凤凰于飞,仿有鸟鸣入耳。武女眼遂清澈,蹙眉显惊。
“嗯?”
薛怀义细作呢喃,殊不知这手中冷兵,竟是江湖赫赫威名之物。
“若献此枪,你我亦可一笔勾销”
男子收御弯钩,面色陡变和悦,薛怀义未作迟疑,却早已明了献与不献,此人亦难罢手。
“战即战,多费口舌”
恩师常育:攻且无悔,赢于心,攻而无畏,胜于行。薛怀义虽初入江湖,却鲜有牵挂绊阻。
“好个多费口舌”
男子踏空,钩锁枪身,速度快于数倍。薛怀义旋枪应袭,借凭一时凌厉,久耗必然瓦解。
“嗯?”
攻而不成,男子便使下流之策,手捏白粉挥溅空中,薛怀义紧闭双眼,以心代之,那全力一击,势如惊涛拍岸!
“龙绝枪?你是何人”
枪柄侧中男子胸口,血液顺流,眉目狰狞似有不甘。薛怀义鼻嗅清香,眼前一阵眩晕,眉峰紧凝,才知有诈!
“……”
男子倒地亡矣,薛怀义却深感喉咽似火,焦灼难忍。他汗流眉间,抬举枪尖强忍内毒。身体似有不支,摇摇欲坠。
“哼……”
霎时,一女凌空而来,她手握罗簦(意同伞)以刺绣软边,主骨节节铸熔,莫如尸骸相连,面纸粉饰丹青,更衬婀娜。
“凌凰枪?那更留不得你……”
与薛怀义七尺为距,墨裙女面着木具(黄鹂鸟),狰作怒视,玄针暗藏袖内,挑手夹弹,遂有全力以搏。探看左手外掌一处长疤,正伤青脉之间,虽有涂物遮掩,却仍是纹路清晰。飞针逼来,薛怀义已无抵挡余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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