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沉砚拇指摩挲药瓶上的纸条。
韩立蹲下来,牛皮纸袋往雪地上一磕,金属碰撞声碎在风里。
"前天夜里蹲老林,逮着辆伪装成运山货的卡车。"韩立扯出半截枪管,月光下泛着冷铁味,"车底夹层塞了二十支五四,弹夹压得实。"他指腹蹭过枪管刻痕,"每支编号都对不上库,顺藤摸了三个窝点——"喉结滚动两下,"供货的不止青竹沟,县里粮站、公社仓库都有暗线。"
顾沉砚捏紧药瓶。
苏檀的字迹被体温焐得发软,像她藏在灶膛里的烤红薯,甜得人心发颤。
可此刻他后颈发紧,那是当侦察兵时养成的直觉——危险在逼近。
"头狼在县里。"韩立从袋底摸出张照片,照片上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,正和供销社主任碰杯,"这是粮管所的王会计,上个月刚调过来。
我跟踪他三天,见他往林月白的知青点送过两回包裹。"
林月白。
顾沉砚眉峰一拧。
那姑娘总爱往苏檀的菜筐里塞烂菜叶,上回还往她水缸里倒过刷锅水。
他记得苏檀蹲在井边洗了半宿,抬头时眼睛红得像颗被揉皱的红果。
"她不简单。"韩立抽回照片,"我在王会计抽屉里翻到封信,抬头写着林主任。"他压低声音,"县供销社主任林正东,是她亲叔叔。"
雄鸡又打鸣了。
顾沉砚摸出怀表,指针刚过四点半。
苏檀该醒了,她总爱天不亮就煮红薯粥,水蒸气糊在窗纸上,像团软乎乎的云。
"我得回青竹沟。"他把药瓶装回内袋,"苏檀...她太招眼。"
"顾哥。"韩立突然按住他肩膀,新疤在月光下泛着青,"上回在老林,我听见他们说解决掉查案的。"他松开手,"你护着她,比护我重要。"
县城供销社二楼,林月白把茶盏往桌上一墩。
瓷片磕出条细缝,像她此刻的心思——顾沉砚那身军装往苏檀跟前一站,连队里最抠门的张大娘都夸"郎才女貌",凭什么?
"砚哥去县城办案了?"她捏着刚从传达室顺来的纸条,字迹是李秘书的,"查军火走私?"
窗外飘进股甜香。
她探头望,隔壁国营食堂的刘婶正往笼屉里放馒头——是苏檀给的灵泉泡发的酵母,蒸出来的馒头又松又软,队里小孩能追着刘婶跑半条街。
"凭什么她的东西人人抢?"林月白指甲掐进掌心,"凭什么顾沉砚眼里只有她?"她翻出通讯录,手指停在"王会计"那页。
上回王会计说能搞到"好东西",或许...
顾沉砚推开县委办公室门时,李秘书正对着份文件发呆。
见他进来,赶紧把文件往抽屉里塞,钢笔帽在掌心捏得变形。
"老顾。"李秘书倒了杯热水,杯壁上凝着水珠,"你要的林正东案卷,我翻了三遍。"他抹了把额头,"三年前县粮库丢过批军粮,报案人是林正东。
可后来...没下文了。"
"没下文?"
"当时的公安局长调走了,接手的是赵局。"李秘书压低声音,"赵局上周收到封匿名信,说粮库丢的不是粮食。"他指了指顾沉砚的枪套,"是枪。"
窗外传来自行车铃响。
顾沉砚走到窗边,看见林月白正从邮局出来,手里攥着封没贴邮票的信。
她回头望了眼县委大院,转身往镇西的破砖房跑——那是王会计住的地方。
"李秘书。"顾沉砚摸出兜里的药瓶,泉水在瓶底晃出金波,"今晚八点,老地方。"他扣上军大衣,"让韩立带齐家伙。"
李秘书盯着他背影。
月光透过窗棂,在地上铺了条银路。
他突然想起赵局说的话:"顾沉砚这小子,护起人来比狼还狠。"
而此刻的顾沉砚,正站在供销社后巷。
他摸出火柴点燃根烟,火光映亮脸上的疤。
远处传来林月白的笑声,像根细针戳进他耳膜。
他把烟头踩进雪里。内袋的药瓶贴着心口,苏檀的字迹还带着体温。
"该收网了。"他对着夜色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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